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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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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送子

等眾位官員在金鑾殿上站好後, 秦青灼就變得不那麽顯眼了。

李祭酒和薛尚書提點了秦青灼,他已經做好當吃瓜群眾的準備了。

果然首先就有穿著緋色官袍的官員站出來說道:“陛下,徐州郡守遞了一條折子是關於海運的事, 其餘國家的人在徐州的地界開店, 這事需要陛下做出決策。”

“陛下, 臣以為其他國家的人可以在大楚的地界做生意, 但他們必須在官府的監督下行商,他們可以和大楚商人一樣享受在大楚經商的政策, 同時他們也需要納稅。”薛游上前一步拱手道。

“這事你和薛游下去交涉,等你們有了策略再交由內閣, 內閣審閱後再呈上來。”建康帝說。

“是,陛下。”

刑部侍郎在刑部尚書的示意下, 上前一步道:“從征寧郡檻送京師的一名知府和兩位知縣,在刑部大牢已經招供了。”

“按照在征寧郡那邊的證詞, 基本對得上。去年征寧郡發洪水,朝廷派發二百萬兩銀子下去賑災他們貪墨了一百萬兩之巨, 現在他們承認是他們自己貪汙的, 但臣覺得他們的膽子沒那麽大, 上面必定有人指使,所以還在進一步審訊。”

大楚國庫空虛是朝臣們都知道的事,去年派發二百萬的銀子去征寧郡,還是建康帝咬著牙, 還從自己的私庫裏拿了大半的銀子來補朝廷的空缺, 皇後還帶領皇宮中的人勤儉節約。

建康帝信道家, 講究清靜無為、恬然, 他早年間早就用過了世間美好的膳食,對美食沒有口舌之欲。所以還下令讓後宮中人少吃肉類的膳食, 這把皇後等人可苦得夠嗆。

實則後宮中的人依舊比尋常人家吃的好,最多是從十道葷菜變成了三道葷菜。

他們這麽省吃儉用結果竟是成全了這些貪官汙吏,這下捅了馬蜂窩,健康帝面色如沈。

“查!給朕狠狠的查!不管涉及到誰,查到哪算哪!”

“是,陛下。”

太子儒雅的臉上閃過一絲晦澀,他站在金鑾殿的最前面,瞧見建康帝的胸膛起伏,花白的頭發在帝王流冠下一動一動的。

其餘的官員都上前說了一些事,最奇葩的還是有官員說道:“在城東挖出來一塊奇石,形狀似龍,現在獻給陛下。”

建康帝信道,相信這些傳聞。他聽見這話龍心大悅:“此石正好放在禦花園裏。”

還賞賜了發現這塊石頭的人,建康帝本打算賞錢,又覺現在國庫錢少,便下了一道聖旨,口頭表揚一下,其心可嘉。

等說得差不多了,白公公就喊道:“退朝。”

“恭送陛下。”

建康帝走後,官員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今天風頭最盛的還是刑部,有不少官員都去向刑部侍郎打聽消息,或者向刑部主事打聽消息。

畢竟不是任何人都能和刑部尚書打聽消息的,自身的級別不夠嘛。

刑部侍郎朱義大約四十歲的年紀在大楚的官場上還很年輕就做到了正三品的侍郎。

他的升官途徑也不普通,他本是進士出身在翰林院,到了時間就被分配到刑部做屬官,在刑部做了不知名的官員做了十五年。

直到刑部接了一樁大案,眾人都沒有頭緒,只有他平靜的上前輔佐上官把這樁大案破了。

這樁案子也是京城出名的連環殺人犯的案子,當時京城人心惶惶,一個月之內就死了五個人,這樁案子震驚朝野,刑部的壓力也大。

結果最後是朱義找到了連環殺人犯,這個殺人犯不是別人,正是第一個受害人死亡後來報案的人。

他戲耍著整個朝廷,還有朱義抓住了這個人,不然朝廷的面子和裏子都丟了。

有了上司的賞識,又有一樁大案為他做托底,他直接坐上了刑部主事的位置,然後又踏踏實實幹了幾年升到了刑部侍郎。

現在朱義敏銳的覺察到這次征寧郡的案子也是大案,要是他把這次的案子辦好,他就可以等上司退下後,自己對刑部尚書的位置也有一爭之位了。

“朱大人,你的案子審到哪兒來了?”忠義伯率先擠進去,他不僅想問朱義這件案子的事,更想把自己的兒子塞進刑部去。

刑部的差事好,也可以約束自己的那個混賬。

“這是刑部的事,我不好透露的。”朱義笑著拱手:“還望伯爺海涵。”

這邊的官員去找刑部打聽消息,有的人則是私下派人去打聽免得被抓住了首尾。

這些事都跟秦青灼沒多大幹系,他去戶部報道去了,在點卯的冊子上添上了自己的名字,點卯官一點名,他就應了一聲。

他去找薛尚書,薛尚書在看京城的田產。

“原來是秦大人,你先坐。”

“多謝薛大人。”秦青灼坐下來。

“你能到戶部來,我的心裏也是欣喜的。這正是一年之末了,我們在核算賬本,你就帶著一些官員來算一算徐州的稅吧。”

“是,薛大人。”

薛尚書想了想:“以後你有事就找左侍郎,他是老成之人,在戶部待了很多年,對戶部的事比我熟悉。”

秦青灼應聲。

左侍郎是宋閣老的門生,聽說是一個很精明的人。

秦青灼剛從薛尚書那出來,他找到了自己的工位後,有屬官就把徐州的稅收擺在他桌子上了,秦青灼暈乎乎的看見他們擺滿了他的桌子。

“秦大人,這是徐州的稅收,您核算整理歸檔後要交給侍郎大人。”

屬官說完就告辭了,他們的腳步都走得很快,一看就是常年處在忙碌之中的人。

秦青灼看著桌子上的各種紙張,他真想一頭栽在上面,給自己的頭搭個窩。

他現在做了戶部主事,手底下還是管著幾個人的,不然讓他一個人來核算徐州的稅收,這效率太低了。

他不知他手底下的管著什麽人,他要找左侍郎。

他剛進屋,左侍郎看見他就很熱情的讓他坐下:“原來是秦大人快坐下吧,我本打算去找你的,結果被一些瑣事拖住了。工部和禮部的人都想要秦大人過去幫忙,陛下聖明才把秦大人分到我們戶部了。”

秦青灼拱手道:“顧大人謬讚了,我能來戶部才是我的福氣。我就是一個小小的主事,哪比得上顧大人,我初入官場,還望顧大人好好的教一教我,我必是像在學堂一樣,跟著顧大人好好的學。”

顧侍郎臉上的笑意加深,覺得秦青灼很上道。

“顧大人,薛大人把徐州的稅收核算交給我了,我是想知道我手底下有幾個人可以使。”

顧侍郎笑起來,他去一旁拿了一張名單遞給秦青灼:“這上面的人你隨便使。”

“多謝顧大人。”

等秦青灼走後,顧侍郎吐出一口氣,薛尚書竟然把徐州的稅收交給秦青灼來核算,可見還是重視秦青灼的,拿徐州來試一試他。

秦青灼拿了名單先叫了一個人來,再由這個人去把所有的人都叫過來。

等人都到齊了,他們有八個人,有三個還年輕,有四個官員大約四十多歲,還有一個人臉嫩的很。

“薛大人把徐州的稅收交到我手上,你們歸我管,現在我們就把事情給做了。兩個人核算田稅,兩個人核算鹽鐵稅,一個人核算房產稅,還有一個人就把商稅核算一下,我也來核算商稅。餘下的兩個人把雜稅核算一下。”

眾人一見秦青灼不怯場,又有條理,心下便沒什麽心思看輕秦青灼了。他若是在翰林院裏歷練,他們反而還想這秦青灼是不是書呆子,他在陛下面前當起居註,就不一樣了。

中和殿中來來往往的都是大官,還有皇室宗親,他在中和殿當差了,誰還敢小瞧他。

“是,秦大人。”

他們領了差事,從秦青灼的桌子上抱走他們分下的事務,秦青灼留了商稅的一部分,他也不能把底下的事全交給別人來做。

秦青灼在戶部上值,到了中午就去膳堂用膳,他正打算自己去打飯,結果他手下的人就幫他把飯打好了。

“不用了,你們自己去吃,我自己打。”秦青灼連忙把自己的飯碗搶回來,太可怕了。

“是,秦大人。”

秦青灼自己去打飯找到文無塵和王生水就坐了過去。

王生水瞥見秦青灼和文無塵身上的官袍,心裏很是羨慕。

“你們倆可真好,現在已經是正五品的主事了,前途無量啊,我現在還在翰林院熬著。”

王生水覺得自己這個探花做得憋屈。

“王兄編寫的史錄,要是好了,也能從翰林院到六部來了。”文無塵說道。

王生水的面色和緩,他編寫的史錄寫出來了確實是大功一件。

“王兄,我還羨慕你哩。”秦青灼看向王生水很認真的說:“在翰林院多好啊,大事都不用幹,在國史館和檔案館多好。”

王生水:“???”

文無塵:“???”

文無塵和秦青灼接觸久了,也知道他的為人,但在他眼裏秦青灼一直是有野心的代表,不然他考試那麽努力幹什麽。在翰林院幹了沒多久就跟工部的許侍郎勾搭上了,然後又和禮部尚書連大人眉目傳情,這是沒有野心的人能幹出的事。

戶部在六部之中可不是清閑的職位,這是頂好的肥差,擔子也重。他們吏部在官員考核的時候是重要的,但戶部管理著田產賦稅、官員的賦稅、編造戶口。在遇見流民時,他們還有職責要移民墾荒、安置流民、賑濟災民、調查戶口,還要掌握鑄錢的工作等。

文無塵默默的給秦青灼打了一個心機boy的標簽。

吃完自己的飯後文無塵也回到吏部去了,他在吏部當值,在大楚任知縣的官員三年進行一次政績考核,知府兩年進行一次考核,由吏部整理,再由吏部的官員選出優秀的人才將其提拔到適合的位置,吏部確定下名額就會呈現給內閣,內閣沒有意見交給皇帝,皇帝一般不會修改這上面的名單。

除非這裏面有皇帝關註的人才。

大楚的官員這麽多,皇帝沒有空來記住這些官員,所有吏部的權力很大,吏部的確定的名額,內閣的人同樣不認識在地方當差的人,按照吏部呈上來的政績來看,覺得合適也不會修改了。

文無塵現在就是在整理地方官員的政績。

他看見有的官員把幾份政績單子放到最下面,等那官員走後,文無塵把那份政績單子從底下拿出來。

這官員是陽頭縣的知縣,三年任期已滿,修了一道水渠,督促百姓在農業上深耕,用縣府裏的錢還給各大村子打了井,還修了路。

文無塵瞧見這人的名字叫做杜方,他把這張政績單子放在最上面,這麽好的政績怎麽會寂寂無名,因為杜方已經有五十歲了。

文無塵在吏部這裏找到了關於杜方的只言片語,杜方三十五歲中了三甲進士,平調了三個縣,有的縣不知幹了三年,文無塵見狀,覺得此人的政績斐然,理應得到升官。

在吏部有門生是在文次輔手下的,他對文無塵十分的友善,見文無塵關註這個杜方,他也有些印象。

“他啊,沒有家族背景,又不肯使銀子,又是三甲進士,說實話三甲進士這個出身太低了,這才埋沒了。我前年剛到吏部時,看見他的政績單子還唏噓了幾回。”

文無塵:“我知道了。”

文無塵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天真世家子弟,他當然知道官場上的彎彎道道,他沒有再多說。

等過了幾日吏部侍郎檢查了一遍這些官員的政績單子,他就要把這些挑選出來的政績單子交給吏部尚書了。

文無塵把杜方的單子拿在手上他說:“大人,這裏還漏掉了一張。”

吏部侍郎點點頭,看了一眼杜方的政績單子確實符合升職的要求,他回答了一聲好,然後把杜方的單子下意識放在了最上面拿著去找吏部尚書了。

文無塵松口氣。

……

日子過得特別快,蘭哥兒的預產期來了,等許青陽去翰林院回到家的時候,底下的侍從帶著笑說:“恭喜大人,賀喜大人,夫郎生了一個小公子。”

許青陽腳下一個踉蹌,什麽話都沒來得及說。

他立馬趕去了屋子裏。

他看見蘭哥兒躺在床上,他的唇色發白,精神勁頭還好,旁邊放了一個搖籃,孩子正在裏面睡覺。

明南知見他過來了就把位置讓出來,讓許青陽坐下。

“你怎麽不跟我說這麽重要的事?”許青陽握著蘭哥兒的手。

“你在翰林院嘛,而且家裏有產婆在,你一個大男人在這兒也沒用。”蘭哥兒看向自己的兒子:“你看看你兒子,你還沒有取名字呢。”

許青陽看向在搖籃裏的孩子,他早就把名字想好了。

“大名叫許年川,小名就叫年年吧,許年年。”

“這個名字好,對了,這次多虧了明哥哥陪在我身邊,明哥哥太好了。”蘭哥兒看向明南知,眼中滿是笑意。

“這次是要好好的感謝南知的,改日請秦兄和你一起吃飯。”許青陽看向明南知躬了躬身。

“許大人不用這樣,蘭哥兒是我的好友,你和相公也是好友,我們不用這麽客氣。”明南知笑道。

到了晚上明南知推辭了許青陽想讓他留在許府用晚膳的事,他回到秦府。

秦青灼在戶部上值後就能按時下值了,今天段言做了一桌子的好菜。

“夫郎,你回來了,大人正在等你。”

“我知道了。”明南知走進屋子,秦青灼正在等著他吃飯。

“南知,今天有你喜歡喝的老鴨湯,你多喝點。”秦青灼給明南知乘了一碗湯,貼心的放在他的手邊。

明南知心中一暖,他喝了一口湯說道:“我今天去許府了,蘭哥兒生了一個兒子,父子平安,許大人從朝中回來還被嚇到了。”

“這麽快就生了?”秦青灼聽見這話有些不知所措,在他眼裏蘭哥兒自己都還是一個孩子,這麽快就成了阿爹了。

許青陽二十六歲就做了爹。

秦青灼算了算自己的年紀二十三歲了,他還這麽年輕。

“生產的日子在大夫的預料之中。”明南知笑著說:“許大人取了名字叫許年川,小名叫許年年。”

秦青灼:“他取名的水平比我高。”

他是一個取名廢。

在用晚膳的時候,秦青灼的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明南知的肚子上。

他以前看見蘭哥兒的肚子早就受到了驚嚇,現在想到明南知要是有了身孕,說實話,他還未準備好。

明南知笑著和秦青灼說話,他只要一和秦青灼一起就覺得心裏踏實。

他才喝了幾口老鴨湯覺得有些惡心,便把老鴨湯擱置在一旁沒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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